2017年5月18日 星期四

關於香港文學

  多年前讀設計學院,素描導師是香港的著名畫家,他說童年家貧,看見同學和朋友學琴和各種樂器,即使有興趣都知道無法進入音樂世界。幸好世上有畫,只要有一枝鉛筆,就可以隨處繪畫。
  《小王子》作者在散文集《風沙星辰》寫他在火車遇見波蘭礦工的兒子,彷彿看見一個莫札特被殺死。就算窮小孩是另一個音樂神童,也不可能展現音樂才華。看書的時候想起素描導師,要是那個礦工的兒子是另一個畢加索,只是他想畫,仍可用黑碳發展所長。
  一枝筆和一張紙可以用來繪畫,更可以用來創造自己的文字世界。當我有錢買疊原稿紙而無錢買樂器或電腦時,我選擇寫作,或是寫作選擇我,因為寫作有稿費,繪畫更難掙錢。
    
  余非和陳潔儀編著的《香港文學這樣讀》上下冊以年代劃分,主要讓中學生和大學生加深對香港文學的了解。在香港人從事文學創作的人不多,我幾乎直接或間接認識下冊提及的人。比方說,書中將我和周淑屏寫在一句。跟周淑屏原非相識,近幾個月也認識了。因為她是《小魚的秘密》的策劃編輯,寫作圈子實在太細。
  
  每個讀者都擁有自己的閱讀和詮釋空間,《香港文學這樣讀》可為讀者提供多一個角度閱讀香港文學。

2017年5月12日 星期五

瓊瑤‧愛情小說‧老‧病‧死

  我不清楚瓊瑤的家庭爭議,惟認同她形容老病死「過程之痛苦煎熬,只能用『慘烈』兩字來形容。」
  香港沒有「安樂死」,只有預設不急救協議,末期病患者可拒絕積極急救方法,避免延長死亡過程,徒添痛苦。
  有些人未及跟子女說明,也不知道可預立協議書,在無法表達意願時被推入急症室,醫生問親屬可要急救,據說在香港公立醫院只有極少人會說不用急救,以免被指「不孝」,他們推給醫生決定,醫生只能盡力急救,可能違背當事人意願。內地醫院講錢,沒這種情況。
  據稱即使預先寫明病危時不用急救,只要醫生判斷為非病危,家人要求急救,儘管違反當事人意願,在法律上仍可急救。語文無法對應所有情況,不能逆轉的衰退和昏迷可判斷為非命危,卻沒有人界定插滿喉管才能呼吸和灌進營養液的軀殼是否原來的人。
  同樣是生命,拿走孕育數周的胚胎是墮胎,拿走足月胎兒是殺人嗎?腦幹死亡和腦退化昏迷同樣不能逆轉,同樣可等候奇蹟,為何前者可界定為死亡而後者不?
  古代醫學順應生死,近代醫學可將三分鐘會死去的人變成插滿喉管躺足三年的軀體,慘烈之至。(明報專欄關目)

  中學時,在公共圖書館借閱大量瓊瑤小說,不過,從來沒有受她的愛情觀和價值觀影響,只覺她文筆流暢,古文根柢紮實,記憶所及,最喜她寫民初和古代傳說的《六個夢》和《白狐》。由於一日可以看一兩本小說,從來沒買她的書。
  跟香港的皇冠出版社合作過一段日子,不時收到台灣的皇冠雜誌,繼續看到老闆娘瓊瑤的故事。時至今日,沒料到繼續在她的facebook看到她的事情,發現曾跟她轉貼同一篇醫師文章,其實,十個醫生有九個不接受在最後階段插胃喉進食,只是那位台灣醫生願意坦白寫出來。

2017年5月6日 星期六

罪與罰

  看過的俄國文學不多,印象最深的是托爾斯泰的中短篇小說及杜斯妥也夫斯基的《罪與罰》,兩位作家的小說都有濃厚宗教意味。
  遠藤周作小說《真晝的惡魔》主角熟讀《罪與罰》,但不認同俄國作家筆下的罪人會內疚。遠藤周作寫的惡魔不會後悔,即使加入宗教元素,惡魔依然不會自責和痛苦。現實的惡魔以沒有宗教信仰的多,利用宗教行惡的也不相信罪與罰,惡魔不會內疚的。
  我可以避免創作邪惡的小說,但無法避免碰到品格低賤的人,只好視為小災擋大劫。我是凡人,沒有資格饒恕或論斷人,只能分辨是非黑白,其他的交由最高層次的存在審判好了。
  
  相對於沉重的小說,我更喜歡遠藤周作的《狐狸庵食道樂》,因為童年花名是狐狸,看他的散文就如細聽朋友閒談。他多次寫及正岡子規的俳句和病中飲食,看的時候不知是誰,後來去四國旅遊才知正岡子規留下不少足跡,不禁泛起親切的感覺。
  
  許多事情並非即時知道因果,凡人看見罪,未必看見罰,看不見的其實更可怕。我總提醒自己「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做人還是品格端正的好。(明報專欄關目)
  圖:司馬遼太郎的歷史小說《坂上之雲》以正岡子規和夏目漱石等重要作家為主角,曾拍成電視劇,松山市有相關博物館。


  松山市官方簡介:
  1867年正岡子規生於松山市,為日本代表性的俳句詩人。在這子規出生的松山市,留有刻著子規與其弟子們所著之俳句的石碑。除了陪伴他度過青年時期的子規堂之外,庚申庵和一草庵等寺廟也是和著名俳句詩人相關的寺廟。文學博物館即使在日本國內也很少見,而「松山市立子規記念博物館」正是其中之一,館內有多國語音的導覽服務,十分值得參觀。此外,以俳句為主題的街道觀光、不僅可以自由將俳句投稿於俳句投稿箱中、也有讓高中生以俳句作品和鑑賞俳句的能力來互相競爭切磋、被稱為「俳句甲子園」的競賽等等,讓人們感受到俳句更貼近生活的設施和活動現在也備受矚目。



  我在中學看這本小說,這是適合學生閱讀的作品,當年沒想過會有天跟出版社合作,因果和緣份是看不見的。
  基督教文藝出版社《托爾斯泰中短篇小說選》內容介紹:
  托爾斯泰是近代俄國偉大的作家、思想家,他的長篇小說《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復活》均成為經典作品,享譽不衰。本書集廿三篇中短篇小說而成,均極具表現力,對人性的描摹及對世態的辨析已達極致。其中《魔鬼》一篇,更直接譯自一九五三年俄文本,是中文的首譯。
本書不但是文學愛好者不可錯過的名著,也是大學生、中學生文學欣賞和學習創作的最佳範本。

2017年5月5日 星期五

真晝的惡魔/惡魔的飽食

  遠藤周作(1923-1996)是日本少於1%的天主教徒,以《沉默》叩問神是否對罪惡沉默,更以《真晝的惡魔》展示惡魔常在白晝行惡,神父因為無法再相信人性本善而離開教會。

  心理學研究指約4%人沒有良知,本善本惡論要用大多數人的本性衡量,若以德蘭修女或希特拉為例證,我認為意義不大。

  惡魔可以裡應外合的醜,也可佛口蛇心的美,沒有既定模樣。時下惡魔往往在鏡頭前笑得最多,甚至以幫助別人為幌子不斷害人……讓人一眼看穿的惡魔令人提防,反而惡極有限。
  中學時在書店見森村誠一的《惡魔的飽食──日本731細菌戰部隊揭秘》,以為是鬼書才買,看罷知道人比鬼恐怖得多。看過無數鬼書和驚慄電影,以這本書最令我毛骨悚然。

  《真晝的惡魔》主角是漂亮女醫生,以病人做邪惡實驗,認為他們不配活下去。731部隊將拿做實驗的人稱為「木頭」,殘殺「木頭」問心無愧。
  古今中外的惡魔都慣用標籤,先標籤他人為異類再盡情傷害。標籤愈多的地方,愈容易釋放人心底裡的惡魔,惡魔會以冷血變態的手法愚弄眾生,並自我感覺良好。(明報專欄)

  《沉默》博客來的內容簡介:
  反抗歷史的沈默,探索神的沈默。
  一九九六年九月二十九日,一生為天主服務、奉獻的遠藤周作先生離開人世,回到主的身旁,家人遵奉遺言把《沉默》和《深河》放入棺中陪伴遠藤;這代表了遠藤對其文學創作的評價與總結。其實,這兩本書除了他自認為是自己的代表作之外,它們同時還被公認為是二十世紀日本文學的代表作。
  《深河》是遠藤生前最後的著作,獲得極高的評價。《沉默》則發表於一九六九年,是探討遠藤文學的最重要作品之一,評價極高,榮獲第二屆谷崎潤一郎獎,其中探討基督宗教在東方社會紮根時面臨的問題,包含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等等。之所以取名為「沉默」,理由有二:(一)反抗歷史的沉默;(二)探索神的沉默。
  故事發生在德川幕府時代禁教令下長崎附近的小村子,一個葡萄牙耶穌會的教士偷渡到日本傳教,並調查恩師因遭受「穴吊」而宣誓棄教一事,因為這事在當時歐洲人的眼中,不只是個人的挫折,同時也是整個歐洲信仰、思想的恥辱和失敗。在傳教與尋訪的過程中,信仰與反叛、聖潔與背德、強權與卑微、受難與恐懼、堅貞與隱忍、掙扎與超脫……所有的兩難情境都面臨了,逼迫著他對基督的信仰進行更深層且更現實的思索,最終,他彷彿也走過一趟恩師的心路歷程,擁有自己對信仰的詮釋與實踐。
  在近代日本文學中居承先啟後地位的遠藤周作,一生獲獎無數,著作等身,曾獲芥川獎、新潮社文學獎、每日出版文學獎、谷崎潤一郎獎、野間文學獎等,一九九五年更榮獲日本文化勳章。
  本書為日本近代文學大家遠藤周作之另一鉅著,榮獲第二屆谷崎潤一郎獎,與《深河》同時被公認為是二十世紀日本文學的代表作。其中探討基督宗教在東方社會紮根時面臨的問題,包含東西方文化的差異等等。之所以取名為「沉默」,理由有二:(一)反抗歷史的沉默;(二)探索神的沉默。
  我非沉默著,而是一起受苦。
  作者:遠藤周作,一九二三年生於東京,慶應大學法文系畢業,別號狐狸庵山人,曾先後獲芥川獎、谷崎潤一郎獎等多項日本文學大獎,一九九五年獲日本文化勳章。遠藤承襲了自夏目漱石、經芥川龍之介至崛辰雄一脈相傳的傳統,在近代日本文學中居承先啟後的地位。
  生於東京、在中國大連度過童年的遠藤周作,於一九三三年隨離婚的母親回到日本;由於身體虛弱,使他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未被徵召入伍,而進入慶應大學攻讀法國文學,並在一九五○年成為日本戰後第一批留學生,前往法國里昂大學留學達二年之久。
回到日本之後,遠藤周作隨即展開了他的作家生涯。作品有以宗教信仰為主的,也有老少咸宜的通俗小說,著有《母親》、《影子》、《醜聞》、《海與毒藥》、《沉默》、《武士》、《深河》等書。一九九六年九月辭世,享年七十三歲。


  《白晝的惡魔》(中譯本用白晝)基督教文藝出版社的內容介紹:
  遠藤周作在繼承日本文學的基礎上,接受西方文學流派的影響,形成獨特的風格。加上他善於探索犯罪意識,並引發民族良心的省思,使他躋身於國際文壇,備受矚目。他的許多作品涉及罪與罰、靈與慾的問題。在他的省思中,發現除了「罪」還有「惡」的問題。惡不同於罪,惡是一種越陷越深、不可救藥的本能,這正是《白晝的惡魔》的主題,亦是本書女主角的寫照。《白晝的惡魔》指出大多數現代人已經分辨不清善與惡了,人們對任何價值都不能堅信不疑。惡魔正利用現代人心靈的疲倦和空洞乘虛而入。本書是遠藤近年探討現代人道德觀、人生觀的一本文學力作。

  《惡魔的飽食》(我看的並非同一譯本)商務印書館的網上簡介
  一套推遲多年與讀者見面的書。日本關東軍731細菌戰部隊在華犯下的令人髮指的罪行鐵證如山。
三卷本《惡魔的飽食》是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誠一歷經十餘年傾盡心力的紀實作品。作者冒著生命的危險採訪了原731部隊人員,還越洋渡海前往美國,費盡周折挖掘出美國、日本等秘不外宣的大量檔案資料,並親赴中國進行現場查證,徹底揭開了日本關東軍731細菌戰部隊在中國進行活體實驗以及細菌戰的恐怖的全貌。
  三部作品環環相扣,形成了無可抵賴的鐵證。國內見到的相關電視、電影作品僅僅反映了《惡魔的飽食》第一卷的內容,且遠沒有原著全面、詳細。
  「我執筆創作《惡魔的飽食》的真正意圖,並非僅僅暴露侵略軍的殘酷性,並揭發罪行本身,而是要把真相傳給不瞭解戰爭的下一代人,以防止日本人重蹈覆轍。我相信這就是戰爭體驗者的義務。」
  「只有承認這些錯誤,才能防止重演這種錯誤。」
十餘年前作者寓意深長的話語言猶在耳。在風雲變幻的今天,向讀者推薦這部作品,無疑具有特殊重要的現實意義。
  作者:森村誠一,1933年生於日本熊穀市。畢業於青山學院大學。作家,先後獲江戶川亂步獎、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獎、角川小說獎。著有不少推理小說、歷史小說及紀實性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