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16日 星期五

桃林旁觀者《舊箋》

  不少人認為自己活在大時代,無論是最好還是最壞的時代,因為有「我」,自然是最重要的。香港回歸二十年,轉變太多太快,讓好些舊香港人質疑福地的好運是否走到盡頭。
  讀古蒼梧小說《舊箋》讓我相信香港依然有運行,只是難免想起成語鵲巢鳩佔。小說背景是六七暴亂前後,最好看的是海媞寫於一九六七至六八年的信,她對收信人黃子展示「友達以上,戀人未到」的感情,無奈得不到期望的回應。
  我相信海媞並非虛構人物,因為跟她同代的石琪曾在專欄提及拍實驗電影的早逝女角,相信就是她,書信活現年輕大學生當年的忐忑心情,真實感人。



  六七年的情況跟近年的有點近似,對小城不安的人日多,打算離開的人也多起來。早年的香港人多是內地難民,好像避難到桃林一樣從大江南北來到小城,跟土生土長的香港人一樣,對鄰近地區發生的事大多抱旁觀心態,如海媞寫:「一陣陣硝煙和火藥的氣味從林外傳來,把我們嚇得驚惶失措。」
  近年的「合法貪污」猖獗,「目測」的建築檢驗日多,任由工程超支兼偷工減料……然而,不少人依然扮演旁觀者,也許裝睡太久已不願清醒,寧願找另一處桃林去。(明報專欄關目)

商務簡介:
黃子明赴法留學前,把已故女友林海媞一些文件交給好友鄧文博,說是海媞的文學作品,希望他能幫忙出版成書,把海媞的才華留在人間。 文博打開一看,卻原來是一疊海媞寫給子明的信。 當年一起玩的朋友,都知道海媞是子明的女朋友,而海媞並不搞文藝創作,這些信應該是「情書」,怎麼會變成「文學作品」呢? 文博把信一封封的細讀,才發現子明愛戀的,另有其人……
故事發生於1967年本港發生「五月風暴」期間。 作者用海媞的信件、文博亦敘亦議的注釋和自己關於史實部份的按語構成這本小說,為讀者提供三種不同風格文本的閱讀趣味,也挑戰這個電子資訊時代讀者的耐性。
一個80後讀者有下面的回應:
一、開始時不太習慣「注釋」,一邊讀信一邊看「注釋」,有點忙不過來。 掌握了閱讀節奏之後,卻覺得像看推理小說:「注釋」逐步打開了兩個主人翁的內心世界。
二、這幾年,年輕人很接近信中那個年代年輕人的情懷,讀來頗有共鳴。
三、第一次讀是愛情小說,第二次卻當是香港的歷史筆記來讀。
一個與作者同代的讀者則認為:從社會史的角度來看,這本書的信件部份是彌足珍貴的史料,反映了1960年代本港大學生在時局的突變中所受的衝擊和他們的思考。 從這些信對有關問題的討論中,可以感受到這一代香港人當年的震動與彷徨:「一個有血有肉的香港呱呱墮地了,香港這個歷史的傷口,終於流出了中國的血!」但也同時感受到他們對生命的執著和對真理的追求。 雖然生長在一個比較保守和壓抑的年代,他們仍坦誠地對性愛、同性戀等敏感問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方式卻是含蓄、客觀而深思熟慮的。



作者簡介:
古蒼梧,原名古兆申,祖籍廣東茂名,在香港長大、讀書、工作,香港中文大學文學士、碩士,香港大學哲學博士。
七○年代曾參加美國愛荷華寫作計畫,八一年獲法國政府獎學金在巴黎索邦大學修讀法國現代文學及哲學課程;先後與友人創辦《盤古》、《文學與美術》、《八方》文藝叢刊,曾任臺灣《漢聲雜誌》主編、《明報月刊》總編輯、香港中華文化促進中心節目部學術總監。

著有詩集《銅蓮》、《古蒼梧詩選》、評論集《一木一石》、散文集《備忘錄》、散文集《書想戲夢》、《祖父的大宅》,譯有瑪格麗. 杜哈絲《大西洋人》、《中國北方來的情人》、保羅. 安挌爾的《美國孩子》、《舞的意象》。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